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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骁点点头，明白了：不能看到除他之外的人，还不能被除他衣服之外的东西盖住。

叶骁想了想，让人把轿子停在殿门口，抱孩子一样把沈令抱起来，让他坐在自己臂上，一手揽着他颈子，把他头脸按在肩上，拿袖子遮住，心魔果然非常乖巧，任叶骁把自己抱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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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所有宫人太监目不斜视，就跟监国抱的不是安侯，而是盆花一般淡定从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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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魔一心一意伏在叶骁肩头，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猫一样，吹吹叶骁颈上碎发，摸摸他耳朵，等叶骁站在轿子前头正要往里钻的时候，忽然僵了一下。

心魔，在他，颈子上，咬了一口。

身心俱疲的叶骁内心嘤嘤嘤着把自己跟心魔塞到轿子里——心魔在他颈上齿痕又咬了一口的时候，他已经十分平静毫无波澜。

他一脸看破红尘地摊在轿子里，任凭心魔对他动手动脚，动嘴动牙，只求大爷别拉扯着自己伤口就好。

轿子走得不快，十分平稳，过了一会儿，心魔安静下来，伏在他怀里，喷吐在他颈畔的呼吸慢慢匀长起来，他从衣袖下头望进去，看到心魔合上眼，双唇微启，睡着了。

他额间那道血痕渐渐淡下去，叶骁知道，心魔平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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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骁跟吐魂一样，长长长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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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在宵禁之前，塑月秦王好男色，跟沈令有一腿！——这样的传闻就跟长脚了一样，刹那就飞开了。

——怪不得之前献女全退货了呢。

大家迅速领会精神，琢磨了一下，决定既然监国口味特殊，那女就不献了，当然，男也不献——毕竟沈令这个杀神是真惹不起……

于是东宫很是安静了一阵儿，没有成打美女见天儿往里抬——虽然叶骁并不知道为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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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天半夜沈令发起烧来。

沈令这次伤得极重，背上肋骨断了四根，裂了六根，数节脊椎移位，差一点就伤到脊髓——不幸中的万幸是断的肋骨没扎进内脏，而且断裂的并不严重，这也就亏了沈令习武之人，换了一般的文臣，五十棍下就得喊人收尸。

叶骁反复掂量许久，放弃外科手术接骨，而是通过矫正骨头，让断开的骨头自动愈合。

沈令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胸前的刀伤。

那伤本来就不浅，又在地上磨砺浸泡，化脓糜烂。他背上的伤也不乐观，大概也有心魔出现体力大幅消耗的缘故，这场高烧来势汹汹，叶骁守了他一日一夜，他烧没退下来，反而更严重了。

叶骁思前想后，决定顶着沈令高烧也得清创，不然这人就算活下来脑子也烧坏了。

他在东宫整理出来一间屋子，正中摆了一张无背高榻，开水泼抹，打扫得一粒灰都没有，又命人用最烈的烧酒把整件屋子揩抹一遍，他亲自动手清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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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令还昏着，叶骁怕他中途醒来，给他灌了麻药，在六月初五清晨动手。

手术进行得很成功，但是胸前创口因为糜烂的关系比叶骁预想的复杂，比他预计的多了半个时辰。

刀子动到一半，估算了一下剩下的时长，叶骁正琢磨着要不要给沈令再灌一碗药的时候，沈令迷迷蒙蒙睁开眼睛，纤长睫毛下漆黑的眼睛望着他，

叶骁怕他动，一手轻轻压在他颈上，柔声哄了一句，沈侯，别动。

沈令眨了眨眼，面上忽然现出一个极幸福的微笑，他软软唤了一声，三郎。

叶骁整个人顿住了——只有至亲至近的人，才会唤他一声三郎。

然后沈令的指尖动了动，费力地扯住他衣角，轻轻拉了拉，对他笑语，“我不怕疼，三郎动手罢。”

说完，他眼一阖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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