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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夜行者五（第1页）

齐林培静静地躺在床上，多年无梦的他罕见地看到了一些虚幻的景象。像是一些遥远的记忆，几个人影在他面前闪过，那些人的话仿佛也在耳边回响。

“老师！我们终于到站了，哈哈，我现在好激动啊。”

齐林培感慨地想着：……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？她当时……

“肉体安葬，灵魂能够复活！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，那是在天堂——我们美好的家乡！”

……神父悼念着她，可我明明知道她没能躺在棺材里……

“后生啊。冤缘愿怨永远也了结不完，我看呐，你还是早些安歇吧。”

……家乡的老道是这么说的来着吗？但是，我还是……

又不知过了多久，齐林培终于缓缓睁开双眼，一种宿醉的感觉挥之不去，他的脑子还晕乎乎的。

“我居然做梦了。”大叔心里感叹一句，这些夜夜思虑的事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梦里。

忧郁地抬头仰望，他只能看到陌生的天花板，自己应该是住进了哪里的宾馆。再继续呆望了没多长时间，乔白附就在他的视野里冒了出来。

“大叔！你终于醒啦！”

昨晚还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现在看起来十分憔悴。而说到昨晚……

“呃……嗯……”齐林培的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，好似生锈的齿轮强行转动。他伸出的手在半空微微晃动，顺势接过乔白附递过来的水杯。

当乔白附对上大叔那带着询问的眼神时，瞬间意识到了对方在询问一个称呼，他轻声说：“大叔，我叫乔白附。昨天你…”

“嗯?呵，名字不错啊。”大叔眯缝着眼，慢悠悠的喝了口水。垂着头慢慢思索，昨夜的事开始清晰起来，想来这里也是白附找的宾馆。

“呃，谢谢。大叔，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？”乔白附犹豫地问。

“哦？当然了……咳咳，”咳嗽两声又咽口唾沫，齐林培算是能正常说话了。“不过啊，首先我要跟你说声抱歉，昨晚我确实是一直在偷偷跟踪你。”

“呃……哦，”乔白附有些意外，他本来想问齐林培还记不记得从水里爬出来之后的事，不确定要不要把大叔几乎死了的事告诉他。但对方的回答让他把话又憋了回去，只得尴尬地说：“没关系的，你也帮了我很大的忙不是吗？”

齐林培看着乔白附茫然的样子，干笑两声，一边比划一边说：“呵呵，我来解释一下吧。其实昨天……”

……

昨晚，察秩队探查三楼被鼠墙阻止后，转而回到一楼进行探索。当他们进入横溢寒气的暗间时，手腕上的计数器随即嗡嗡的响了起来。

“C值这么高？！”茂皖影第一个叫起来，一旁的现场指挥要立民用通讯器问安瑞：“安瑞，怎么样？”

“不清楚，你们那儿被大量熵乱能量掩盖，依旧不能分析建筑内的细节。但可以肯定的是，你们面前的熵乱能量与上层的来源一致。准确地说，能量是由地下传送到上面的。”

安瑞回话的过程中，队员们摸索到暗间的尽头，脚下是一扇地窖门。半蹲在门前的项云燕转头说：“真的有向下的入口。那我们……下去？”

所有人看向指挥，他说：“既然下面是能量源头，”

“那就破坏能量源，以清除建筑上部的能量。”队长高舒玲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。

指挥点点头，下令说：“做好准备，要进入地下了。”

“是！”队员齐声回答。打开地窖门，映入眼帘的只有向下的直梯，除此之外别无一物。任彰盛自告奋勇地打头阵，第一个下了地窖。

常理而言，舞厅临海，下面又盘踞着下水道，不可能有太大的地下空间。但奇异的是，手电筒的灯光根本照不到墙壁，而是直接延伸到视野尽头，地窖门仿佛连通着无穷的黑暗。

任彰盛在压抑中一步步抵达最底，地面的触感居然意外的柔软，那些苍白的寒气也翻腾着没过膝盖。不一会儿，茂皖影留守在上面，项云燕和要立民先后下了直梯。临下到地底前的一段距离，要立民还把手电筒绑在直梯上提供照明。

“你们还好吗？我这里看不到你们！”茂皖影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。在他的视角看来，队员就像消失一样，完全隐没在阴影中。地窖里的景象像是无垠的夜空，几支手电筒的灯光煌煌如星。

“别担心啦，一切正常。”项云燕回答。言毕，三人抬头仰望。宛若置身昏暗的荒野，周围一切都十分缥缈，地窖口更像是空中的破口，从中延伸下来的直梯衔接住混淆一起的大地与天空。

以直梯为中心，三人缓缓向外围调查推进。循着寒气飘散的反方向找到了源头：一口半开的棺材。扭曲且夸张的花纹覆盖住古老的裂痕，同四溢的寒气一起，无声静谧到了诡异的程度。

“C值到峰值了……”任彰盛看向指挥，“源头找到了，怎么处理，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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